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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下前的云
頃刻間,孩童們用他們尖細的聲音開始叫嚷,聲音交雜在一起,好似即將打響的雷一樣。“老師在哪兒?”“下雨了快跑!”幾個比較明顯的聲音高聲叫著。緊接著摩托車發(fā)動的聲音淹沒了他們——“轟——轟轟”。
我看了一眼天氣預報,7月10日,很可能要下雨。可當我走到窗前時,看不到誰在叫,只有三五成群的行人從容地走著,時不時看一眼已經快壓下來的天空。到底是誰在叫?我無從知曉,也許是對面樓內托管班的孩子吧,屋內的往往比屋外的人興奮。去迎接一場既清涼,又淋不到他們的雨,還能像看電影一樣看倉皇逃走的大鼠般的人們上演“生死時速”,把書本,文件夾、書包各種奇怪的東西掩在頭上。我的小窗口上的那片天已經不留給人以呼吸的余地了,它還要以遮天蓋地的氣勢同樣以陰沉埋住、淹沒這唯一的窗!那片,不,那蓋下來的陰云!
雨遲遲未下,托管班里的小孩大概等厭了,沒有再熱鬧起來。我想過不了多久,漫天的云就該熱鬧了,為了在下雨前最后看一眼天的樣子,我爬上了屋頂,我常常喜歡在暗紅的瓦旁平臺上觀望天地。天,有沒有被陰云弄得不再空曠?有沒有變得蒼白、寂寞、無力?它還神圣嗎?它還深沉嗎?它還慈祥嗎?它還溫柔嗎……它還是那個天,那個閃動著希望的光芒的天嗎?
天還是一樣的廣闊無垠,只是彌漫著令人焦心的緊張氣味。爸爸在樓頂種的小樹還如前年一樣青綠,但鄰居到鴿房早已打了烊。令我驚喜的是,陰郁的天空下,東邊,居然有一個未合攏的裂口,后面露出一塊不大不小,大小剛好合適的晴朗、明凈而可愛的湛藍。這天空上的窗上,還凝聚著一只云朵做的小狗,帶著光的卷毛,靈動立體,像是云翻涌出來的。它正在追逐一條同樣如照片般靜止的絲帶。時間定格在了此處。靜謐和美好一下從那個不大的窗中涌了進來,充滿了天地間,沖散了陰郁與心亂如麻。窗口旁的簾子,還鍍了層金邊,好像,外面就是太陽住的地方。一架飛機越過千萬重樓房,要到天空明凈處去。穿過小窗,它成了小黑點。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知曉他們看到了什么,興許不是小狗,而是什么其它可愛的云了——坐著這么一架飛機從陰霾駛向希望,多么浪漫。
“橫看成嶺側成峰”,多么可愛的東西——云,啊,我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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